小说 故事
寻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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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发出生贫穷，直到20来岁还是光棍一条，幸好岳父不嫌贫爱富，把心爱的女儿玉儿许配给他，阿发不胜感激，逢年过节都要拿点东西来孝敬两位老人家。要是岳父母有什么忙的重的活，阿发更是义不容辞。眼看过几天就要过年了。阿发拣了一筐又大又红的柿子到岳父家。将柿子放好后，岳母叫他吃过中饭后再回去，阿发笑笑说：“不了，家里中饭还没有米下锅，我还得把米碾出来。”这些年来阿发每次都是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岳母也知道他的脾气，就没多留他。叮嘱道：“路上小心点，后天过来帮忙杀年猪！” 阿发一愣，村里人有个习惯，到年底每家都要宰杀一头牲畜。一来用来祭祀，二来把肉腌起来，用来招待来人来客。眼看都年关了，家里一头牲畜也没养，拿什么来招待客人呢？还有那些来拜年小孩子怎么打发呢？想着不觉已经走出很远了。岳母“哎”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回到家，玉儿正在碾米，见阿发回来了。对他说：“咱卖点粮食换点东西过年吧？还要打发大舅家的三棱子和二狗子呢！” 阿发点点头将背筐放下来：“恩，还有把那点玉米粒一起卖掉。” 阿发帮忙将碾好的米放在了坛子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哦”了声说：“后天你妈叫我过去帮忙杀年猪，带点后院那株最高的橘子树结的果子过去。”玉儿说了声“好”，“后天我得去赶集把粮食卖掉换条大舅最爱吃的鲤鱼，还有家里的盐也快完了。” 这天一大早，阿发早早吃了点东西就到岳父家去了，到时用来烫猪的开水已经烧好，岳母在灶前不时添着些稻草。岳父和屠夫还在桌子边边喝边聊，见家发来了。岳母给他拿来了双筷子，岳父倒了一碗酒叫他过来一起喝点。阿发连忙摆手，说：“刚吃过才过来的，你们慢慢喝好了。我看水缸里的水不多了，等下还要用，我先去挑点回来”。说完拿起放在门后面的扁担挑起两只木桶就往山脚下的水井去了。直到阿发把一缸水装满，才看见岳母正忙着收拾桌子。家发马上到猪圈里把那头浑身圆实的猪给放了出来，虽然个头不大，估计也有一百七八十斤重。 三个人手脚利落的将猪按在一条很宽很长的四角板凳上，屠夫拿起咬在嘴上的快两尺的明晃晃的单刀稍一用劲，“嗤”的声，刀就滑进了猪的死穴，岳母拿了个洗干净的盆放在了凳子下面。噗的一声，那猪的血象泉水一样汹涌了出来，喷了岳母一手。那头猪嚎啕了好一阵子，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两腿一伸，没气了，血便慢慢顺伤口流到了盆里面。屠夫手起刀落很快将猪分成了一块块的约3、4斤重的肉，岳母把家发装橘子过来的背筐里放了几张报纸，挑了些精肉放在里面，阿发本来想要拒绝，可一看岳母的眼神就不做声了。道过了谢刚背着肉要回家，岳父说：“吃过了再走”。时近中午，阿发的肚子一直咕咕叫，就留了下来。 岳父把放在里屋的从山里采来的药草泡制的一坛酒抱了出来，经过山药数月的泡制，酒体呈现出让人嘴谗的红色，散发出阵阵酒香。岳父把摆在每个人面前的海碗倒满酒，端起碗说：“辛苦了”，三人都是好酒量，顿时半碗酒下了肚。岳母早已把猪心猪肝等下酒菜放在了桌子上。三人便边喝边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一件事： 阿根家里有一个读书不争气的儿子和一个先天性小儿麻痹的女儿，为了养活这个家，阿根不得不跟着村上的道士一起挣点开销，每逢办丧事，阿根总要和他们一起去敲敲打打，哼哼唱唱。由于阿根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很快就在村里出了名。以后每逢有丧事要办，阿根便是其中主角之一。 这天天气很好，阿根刚要下地给庄稼除草。张道士就托人捎信过来。说是河对岸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在河边的水渠里淹死了，要他们过去超度。阿根挑上家伙就和张道士一起出门了。河边的水渠是一个事件多发生地段，曾经有好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汗都是在这条水渠里丧失了宝贵的生命。时间长了，就有了一个传言，淹死的人成了水鬼，而必须要找到自己的替身后才能投胎做人。于是每次当有新的人淹在了这条水渠里后，人们就会猜测是哪个鬼找到了自己的替身。于是天黑后，这里就基本上没有人经过了。 丧事在当地一般都是三天，三天后人就入土为了安。吃过了晚饭，阿根就和张道士一起回家，此时天色已晚，两人走在这条水渠边上约一米来宽的路上，阿根担子里挑着主人家赠送的礼物。每次都是一些酒和肉食。刚过了水渠上面的一座木桥，这个地方的路面最窄，只有半米不到。边上是一座山，因此显得这里更加阴森恐怖。要是在夏季，就有可能从这山里爬出一些毒蛇。还好冬天里没什么蛇虫，还有一点微弱的月光。可是，就在这时候，一阵冷风吹来，山上草丛忽然一声低低的怪叫，一团黑影朝阿根激射而去。张道士一怔，只听得扑通一声，阿根整个人就没有了影子，那团黑影以闪电的速度又窜回了山里。 张道士抓起一把沙子，嘴里念了几声咒语，将沙扔向丛林中。却未听到阿根的声音。这阿根从小就不会水，只怕？张道士连奔带跑差点断气地到了村长家，打着火把经过一夜的搜索，最后天亮的时候在水渠里尾端发现了两只箩筐，村长叫人用荆棘在水中不断收罗。终于在中午时分找到了阿根的尸体，四个年轻人轮换把他抬回家了。在抬回家的路上，由于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行走的原因，再加上竹制担架上下饶动，担架上阿根僵直的手不断地舞着，好象要抓住什么似的。 讲到这里，岳父不由一声叹息：“可怜那先天麻痹的女娃啊，以后谁来照顾啊”。 阿发和屠夫不由长叹一声，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阿发看看天色不早，向岳母要了一碗饭匆匆吃过就起身告辞了。 背筐的肉不停地往下滴着水，看看天都黑了，又要经过刚才故事里的阴森峡口那条水渠，阿发不由一阵紧张，裹紧了身上的棉袄，加快了步伐，想尽早的走过那条峡口。想着想着不由得怨恨自己刚才的贪杯了。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去年阿根事发的地点了，家发想要是过了路面最窄的这段就安全了，偏偏此时，意外发生了。一团黑影从丛里蹦了出来，跃到了阿发的背筐上，阿发感觉到两只毛茸茸的爪子狠狠的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出于本能，阿发两手用力抓住了那两只毛茸茸的爪子，不料那怪物猛然一挣，家发一个踉跄，差点掉入水渠，幸好抓住了一颗小小的灌木，只听到“扑通”一声，那怪东西没了影子。阿发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爬起来，飞也似的逃离了这个鬼地方。 一到家阿发就倒在了床上，玉儿看他脸色不对，身上也很多泥土，不安地问了声：“怎么了？” 阿发心寒的讲述了刚才的一幕。玉儿赶紧从神龛上取出三柱香点燃了。然后又烧了些纸钱。虔诚的拜了三拜。说了声：“多谢菩萨保佑”。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起床就听到有人在议论着在水渠里发现了一个怪物，阿发一惊，心想一定就是那昨晚险些送我到水渠里凶手，不管是人是鬼，我得去看看他的真面目。饭也不吃，等赶到那地方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说：“这是一条野狗”。原来，三年以前，这条狗还是这位猎人的家犬，因为桀骜难训，经常捕食邻居家禽，猎人一气之下，赶走了它。没想到它却危害人间，早知如此，当初早就不应把它遗留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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