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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哲学论纲(0)-中国哲学(七)
2009-05-23 16:10:07 来源:学生时代 作者:stutimes 【 】 浏览:6820次 评论:0
为“侍者”——“神瑛侍者”。所谓侍者,便是奴仆。在贾宝玉心灵里,没有主子跟奴仆的分别,而这种分别恰是等级社会里最重大最根本的分别,连这种分别都打破了,还有什么分别不能打破。打破这种分别要战胜多少偏见?要放下多少理念?要有多大的情怀?但这一切对于贾宝玉来说,都是自然的、平常的。他以平常之心穿越了等级社会最森严的城墙,做出常人俗人难以置信的行为。这正是黑暗社会里伟大的人格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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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这种尊卑不分的不二法门,宝玉的情性才上升为灵性,也可以说才上升为神性。贾宝玉所以会发现一个比帝王将相干净得多的奴婢世界,就是心灵中的不二法门在起作用。他写出感天动地的《芙蓉女儿诔》,把一个女奴当作天使来歌颂,呈现出超等级、超势利的最高的美,其诗的心灵基石也正是打破尊卑之分的不二哲学。笔者在前不久发表的《论〈红楼梦〉之永恒价值》一文曾说明,作为贵族文学,《红楼梦》具有贵族的精神气质,却完全没有贵族的特权意识[2]。尼采在定义贵族与贵族精神时,把人区分为上等人与下等人,把道德相应地区分为主人道德与奴隶道德,主张向下等人与奴隶道德宣战,蔑视弱者,蔑视拥抱弱者的基督。而《红楼梦》则完全不是这样,它不仅有贵族精神,而且有基督的大慈悲精神。它在“身为下贱”的下等人身上发现“心比天高”的无尽之美,因此他不是向下等人宣战,而是向蕴藏于下等人身心中的大真大善顶礼膜拜。他既不媚俗,也不媚雅,既有高精神,又有低姿态。这种人类文学中最伟大的灵魂亮光,恰恰发源于不二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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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笔者以前发表的“评红”文字中,曾特别注意鲁迅关于《红楼梦》艺术成就的见解。鲁迅说,《红楼梦》没有把好人写的绝对好,把坏人写的绝对坏,从而打破了我国传统小说的写法与格局。这是一个非常准确的论断,过去我在阐释这一论断时只是说明这是“性格真实”的艺术成就,今天却格外分明地看到,《红楼梦》这一成就,也是来自禅宗的不二哲学。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其人物的命运才有多重的暗示,才不是一种命运暗示一种道德原则。《红楼梦》中的两个女主角虽然有冲突,但这不是善恶之争、好坏之争。从精神上说,一者投射重生命、重自然、重自由的文化(林黛玉);一者投射重秩序、重伦理、重教化的文化(薛宝钗)。两者都具有充分的理由。因此我把它视为曹雪芹灵魂的悖论。从艺术上看,林、薛是两种不同美的类型,尽管薛宝钗世故一些,世俗一些,但仍不失为美。这种“钗黛合一”的“兼美”现象,也是“不二法门”的哲学思路。
  
  三、 《红楼梦》的哲学问题
  
  ?那么,在大观视角下,浸透于《红楼梦》全书的基本哲学问题是什么呢?
  ?任何一种哲学都有它提出的基本问题。在《红楼梦》评论的小史上,意志论(叔本华)的基本问题是决定世界与人生的本质是什么。唯物论(延伸为阶级论时代论)的基本问题是物质与精神何为第一性的问题。把这种哲学基本问题推入《红楼梦》,前者便导致王国维关于意志——欲望——痛苦——悲剧——解脱的阐释;后者则导致大陆红学论者关于从封建阶级主导的时代走向资本主义萌芽时代所决定的两种冲突(封建与反封建)的阐释。《红楼梦》是文学作品,它没有先验的哲学框架,但是,只要深切地领悟其哲学意蕴,就会发现,他的基本问题乃是存在论的问题。《红楼梦》甲戌本一开篇,就有一个大哉问:
  
  ?浮生着甚苦奔忙?
  盛席华筵终散场。
  悲喜千般同幻渺,
  古今一梦尽荒唐。
  漫言红袖啼痕重,
  更有情痴抱恨长。
  字字看来皆是血,
  十年辛苦不寻常。
  ?
  “浮生着甚苦奔忙?”即人的一生辛辛苦苦到底是为了什么?即人为什么活着?为谁活?怎样活?活着的意义在哪里?这正是存在论的根本问题。这首诗的第一句话开门见山地提出一个大哲学问题。如果说,第一句话还曾在许多人心中盘旋过,那么,第二句则是《红楼梦》自己的哲学语言。《红楼梦》第26回由小丫鬟小红首先说出“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连个丫鬟都有禅思哲理),而这正是曹雪芹独特的哲学提问:既然所有的豪华宴席,终究要散场,终究要成为过眼烟云,终究要如幻梦一场,总之,终究要化为尘埃,为什么浮生还要那么忙碌地追求,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曹雪芹不仅面对“席必散”,而且面对人必死。“风月宝鉴”这一面是色,是美女,而那一面是空,是骷髅。不管你有多少权势财势,不管你是帝王将相还是豪门贵胄,你终究要变成一具骷髅,终究要面对死亡。色没有实在性,骷髅却绝对真实。妙玉曾对邢岫烟(岫烟虽不是重要角色,却是妙玉十年的老邻居,妙玉又教过她认字,有半师之份)说,自汉晋五代唐宋以来,都没有好诗,只有范成大的两句可算好诗,这两句是:
  
  ?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第63回)
  
  ?所谓铁门槛,就是铁皮包着的华贵门槛,这是世家豪族权贵的象征。所谓土馒头,就是坟墓,就是埋葬尸骨的土丘。正像最终要面对骷髅一样,每个人最终都要面对这个土馒头,即面对这个无可逃遁的死亡。《红楼梦》的基本哲学问题正是必死的事实之后该如何生的问题。换句话说,活在世上该为最后这个“无”的必然做好何种准备的问题。曹雪芹的哲学观不是孔子的“未知生,焉知死”,而是海德格尔的“未知死,焉知生”。在海德格尔看来,存在只有在死亡面前才能充分敞开它的意义。加缪说哲学的根本问题是自杀问题,明知终有一死,为什么此时此刻不自杀,为什么还要活?曹雪芹面对“土馒头”,面对死亡所提出的“浮生着甚苦奔忙”的问题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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